学者之争:大选后民族问题不再是缅甸政治核心议题?

编辑:缅甸联合译评社 文章类型:缅甸新闻 发布于2016-01-02 12:14:46 共1105人阅读
文章导读 学者之争:大选后民族问题不再是缅甸政治核心议题?

 

学者之争:大选后民族问题不再是缅甸政治核心议题?

2015-12-30 学者说·译编 缅甸联合译评社

    小编按

     专注缅甸历史研究的泰勒老爷子(Robert Taylor)近期在《日经亚洲评论》发表的文章与他刚出版的奈温传一样,引发不少争议。不少缅甸人指责他亲军政府,对少数民族有偏见。他的文章分析了缅甸少数民族政党在今年大选中惨败的原因,认为主要代表缅族利益的民盟大胜意味着少数民族问题并非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还是缅甸政治的核心问题,「在民族冲突中,除武装组织领导,其他人加入民地武是因为他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干」(这句话估计激怒不少人)。他否认了少数民族身份认同在民族冲突中的主导作用,而更强调经济和政治利益在引发冲突中的关键作用。下面这篇文章,编译自缅甸学者钦佐温(Khin Zaw Win)《缅甸:如何走出民族主义的泥淖》。虽然其发表时间早于泰勒的评论,但仍可看做是与持泰勒观点学者的对话。

    虽然缅甸的威权统治在形式上走到了尽头,但半个多世纪的独裁统治让这个国家伤痕累累,族群、宗教等不同社会团体之间的裂痕需要时间来抚平。与前南斯拉夫的历史相似,如今缅甸政治、社会的突然自由化似乎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在军政府统治下被压抑了多年的社会矛盾和冲突开始集中爆发。

 

    独立后的缅甸政府沿用了1931年英属印度人口普查的少数民族识别名单,把缅甸国内的民族认定为135个。且不论沿用这种划分方式是否加重了缅甸民族问题的复杂性,但对比之下能看到的是:在这样一个民族、文化、宗教、语言都如此多样的国家,国家机构、公共部门的设置却并没有体现这样的多样性。政府、军队、行政以及司法部门仍然被主体民族和主体宗教团体所掌控。多样(diverse)却不包容多元主义(pluralism)的缅甸国家和社会在民主转型期潜伏着重重危机。

    可以说缅甸是一片有着多种族群-民族主义但没有国家认同的土地。独立至今已有六十七年,国家认同建设不但停滞甚至倒退了,原因何在?最有说服力的解释一般归结于它是世界上内战最持久的国家,国内武装冲突从独立后不久开始一直持续至今。最初几十年里,内战一部分是意识形态冲突所致,一部分是族群冲突所致。1989年缅甸共产党瓦解后,内战变为了一个纯粹由族群冲突引发的战争,同时带有宗教色彩。虽然有一些学者强调这些冲突背后的经济因素,但实际上,经济方面的动机相对没有族群和宗教因素这么重要。如今的族群-民族主义在缅甸内战冲突中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螺旋式内转

    如果一个多民族国家在“民族-国家”建设过程遇到难题,为何不尝试走像印度那样的“国家-民族”的建构路径?这不失为一种可能性,但长路漫漫。半个世纪的军队统治耽误了国家建设进程,削弱而非加强了国家机构的能力。

    如今的缅甸,中央政府或军队并没有带着诚意去与其他少数民族沟通。老生常谈的停火进程只是一个军队的技术性事务,无怪乎少数民族都拒绝称它为和平进程。近期大缅族主义抬头,甚至可能出现向内转的倾向,建立一个多元社会和国家的希望更加渺茫。

    分层的缅甸社会

  

    佛教民族主义

    当下的缅甸进入了选举政治时代,权力不再建立在枪杆子上,而建立在票数上。在独裁统治下与外界隔绝了半个世纪的缅甸,现在有一股佛教民族主义以及对少数缺乏容忍的多数主义再度出现。

 

    佛教社会主导的969运动以及治安维护委员会几乎成了当今缅甸的“三K党”,从穆斯林-佛教徒冲突上可以看到大多数人的缄默与对缅族佛教徒的默许支持。民粹主义开始主导政治,政党和政客一心想赢得选票,对于选票以外的公众舆论很少考虑。在某种程度上说,现在的统治集团正在重蹈1960年吴努的覆辙。政治与极端佛教的邪恶联盟并不仅是一种在大选中竞争的策略性安排,还意味着要容许二者长期共存。

    “民主”政治完全被修宪和大选两个主题所占据。实际上,修宪只不过是建立民主缅甸的一个方面,其他更重要的方面被忽视了。人们对民主制度的上层建筑关注过多,而对民主制度的实质——如对多元主义的包容等关注不足。

    这样去多元化的趋势将会影响原本就已经反复无常的和平进程、族群间关系以及与邻国的外交关系。在所有这些负面影响中,少数族群都将首当其冲。联邦制会在某种程度上会被兑现,但它会是一个空壳还是会有实质也取决于对少数族群问题的处理。

    非佛教民族主义

    曼迪·萨丹在《作为和成为克钦人:国家之外的缅甸边境历史》中写道:

        要结束现在的(少数民族武装)武装冲突,缅甸的「中心」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来倾听和参与和「边缘」少数民族对话,而这些都是他们从没做过的。缅甸的民族政治家们需要有智识上和意识形态上的能力和意愿,在缅甸政治生活中开辟出一片从未有过的新天地。

    《彬龙协议》没有回答联邦应该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也没有为缅甸的政治发展指明方向。缅甸政府目前无力走出少数民族问题的困境,似乎也难以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长久之计。当然,也不能完全责怪政府无能。这些问题深深嵌入缅甸社会肌理之中,至今都被没有被认真对待。

    结语

    如果缅甸要走出民族主义的泥淖,就需要对民族主义进行严肃的讨论,缅甸的民族主义是一片需要精耕细作的田地,尤其需要从受压迫的少数群体这一单一“责任田”开始。但目前并没有人这样做。在一个带有偏见的国家和社会里,各家都自说自话、各行其是,政客们蝇营狗苟,对国家关键事务却不加以关注。
    对于缅甸而言,全球化和东盟地区化是难得的机会,这两股浪潮带来的全球性视野是针对偏狭民族主义的解药。过时的民族主义现在似乎很有利用价值,但可能未来会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只有多样、有韧性的泛民族主义才能成为这个国家的基石。

    原文请戳底部链接:

    Khin Zaw Win, “Time for Myanmar to Grow Beyond Its Nationalisms,” “Nationalism in Asia And Europe,” Panorama: Insights into Asian andEuropean Affair, Singapore, 2(2015):125-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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